醉今朝

毕竟几人真得鹿,不知终日梦为鱼。

【忘羡】轻舟已过

【忘羡】轻舟已过
大叽大羡遇到小羡小叽

观音庙一夜之后,真相大白,尘埃落定。忘羡二人也不问世事,抚剑,弄笛,云游四方。神仙眷侣,逍遥自在。

蓝忘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看着魏无羡飞奔着去买糖葫芦的背影一时有点恍惚,梦中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,还有那个提着天子笑的少年…重重叠叠,影影重重——千人一面,千面一心。不管多少年,他都一点不会变,肆意,洒脱,一如往昔。少年安得长少年,不过是眼中人不变。

“尝一个?”魏无羡吧唧咬了一大口,又举着糖葫芦在蓝忘机眼前晃了晃。

“嗯”拇指擦了擦魏无羡嘴角的糖渍,放到嘴边舔了舔。

“甜。”蓝忘机依旧面不改色,可魏无羡却是从脖子开始一寸寸红到耳朵尖了。魏无羡不信他蓝忘机脸皮那么厚,定力那么好,硬是要亲自靠在他胸口上听听有没有那只小鹿在乱窜。蓝忘机可就不干了,两人在街上又推又闹,嚷成一团。

“二位可是蓝公子,魏公子?”有些绵软的女声打断了二人。
魏无羡理了理衣服,向前一步“正是。”蓝忘机则点头示意。
女子大喜,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食梦貘,雕刻的十分粗糙,只是有个大概的形状,眼睛嘴巴也糊做一团,没有任何美感可言,反倒有几分瘆人。

魏无羡拿起这个小东西仔细端详,并未发现任何异常,抬眼看看眼前的姑娘,面色暗沉,眉头紧锁,似是有心事。

“姑娘有何事,不妨直说。”

“小儿晚上哭闹不止,我就寻思去附近庙里求个符,路上听小贩叫唤,说这东西有灵性,保证小孩子夜里不哭闹,又不要几个钱我就一并带回家了,然后…”女子攥了攥袖子,有几分惊恐。魏无羡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
“之后,我儿哭闹的更厉害了,而且,我和我丈夫也时常做噩梦,梦的内容竟是一样的,且和现在完全相反。”

魏无羡皱了皱眉,女子急了,跪在地上拽住魏无羡的衣摆“二位公子,求求你们,太可怕了,把这东西带走吧,你们总有办法。”

“哎哎哎,别啊,快快请起。”把女子扶了起来,再拿过小小的食梦貘女子才安心下来。

“你说和现实相反的事是什么?”

“丈夫小时候贪玩,钻进林子里,迷了路,越走越深,见了狼群,恰好村里的人找到他,不然他可就…”说到这,女子抹了抹眼泪“可是梦里,看他被狼群撕咬,生吞活剥了啊。还有,我丈夫平时待我好得很,可那梦里,他凶得很,直打我…”女子哭哭啼啼不停,魏无羡说了两句安抚的话,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符,妇女破涕为笑,连连拜谢,一溜烟儿跑了。自己名声居然也变好了,上辈子哪有人敢来找他消灾?

魏无羡举着这小东西朝着蓝忘机挥了挥“不是什么了不起的,跟那香炉一个样儿,带走吧。”顺手往一带里一塞,拉着蓝忘机继续在人群里钻。

灯火阑珊,魏无羡也玩够了,打着呵欠钻进被窝,蓝忘机吹灭了蜡烛,转身给魏无羡拉了拉被子,搂着他闭上了眼。

隐隐约约有细碎的声音传入耳朵,像是绿草轻拂耳畔,紧接着有三三两两的脚步声“快点,要迟到了。”这客栈环境太差了吧,魏无羡艰难地睁开了眼。云雾缭绕,飞湍碧潭,青松翠柏—这里是云深不知处?回头看身后的蓝忘机也正一脸疑惑。看样子是没错了,小东西效果真不错,直接给送回蓝忘机老家来了。

几个蓝家弟子抱着书从两人面前经过,可没有人驻足,像是二人不存在一般。魏无羡腹诽,这群小崽子太没礼貌了吧,看见长辈都不行礼的吗?小心让含光君收拾你们。蓝忘机皱了皱眉“他们看不见我们。”又一个门生经过,蓝忘机猛地出剑,剑端擦过抹额,可这个门生仍旧像无事发生一般急匆匆往兰室赶。魏无羡瘪了瘪嘴。

已经可以听到兰室传来的读书声,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。魏无羡止不住四处打量“当时真是不懂事,就想着怎么逃出你家,都没怎么好好看看。”蓝忘机轻轻地笑了笑,握住了魏无羡的手“这也是,当时没机会的事。”

两人从后门进了兰室,即使知道没人看得见他们,可魏无羡看见蓝启仁手里的戒尺就手心发疼。蓝启仁眼神时不时扫过也让他不自觉地挺直腰板。

“蓝湛,成何体统,又迟到。”

门前站着的是衣冠不整的蓝忘机,抹额系的松松垮垮,似乎下一秒就会耷拉到眼皮上,头发也是随意的束成一束,旁边还散落着凌乱的碎发。魏无羡止不住大笑,蓝忘机面色铁青,很是难看。

“好一股酒味。你简直无可救药。”蓝启仁的山羊胡子都快飞起来了。

“魏婴,你告诉他,依规怎么罚。”

应声而起的是穿的整整齐齐的魏婴,张口就来,一字不差。一脸严肃,还极其嫌弃地看了蓝忘机一眼。魏无羡自己都傻了,这小古板居然是他,笑死人了,他重新做人了。小蓝忘机入座即睡,撑着下巴,以诡异的频率微微点头。而小魏无羡则全程认真地看着蓝启仁,时不时还低头沉思,一笔一画写着笔记。魏无羡凑上前,小魏无羡的字迹工整大方,一笔一画张弛有度,小蓝忘机的书上就是有断断续续看不出形状的墨点了。魏无羡捧腹大笑,差点没睡在地上,这梦太好玩了。

出了学堂,两人打算去别处逛逛。魏无羡还在笑兰室里的事。“挺好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要是这样,你便不会修鬼道。”蓝忘机很认真地看着魏无羡。

“难不成换你当夷陵老祖?我不同意。”

蓝忘机抱住了魏无羡“换我来,就好了,你不必那么痛苦,不必被世人唾弃,不必…”

魏无羡捂住了蓝忘机的嘴“瞎说什么,啰啰嗦嗦的。”说罢,亲了亲蓝忘机的眼角“我才舍不得你天天和魑魅魍魉混在一起呢。”魏无羡把头埋进蓝忘机的颈窝。

问灵十三载,泠泠琴音问心,问情。魏无羡魂飞魄散,而蓝忘机亦承戒鞭三十。生死永隔,皆是煎熬。等价的痛苦,没有哪一方轻松。

造化弄人,索性苦尽甘来;天意难测,唯愿白头偕老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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